“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很难受。”
云卷云舒、朝霞碧水的绮丽,或是人来人往、鲜活生动的神情,他通通看不见。
盲人并不是只能看见黑色这么简单。
李弱水左手扶着他的手臂,右手抬起遮住了右眼。
一只眼看得见,一只眼看不见,此时看不见的那只眼才无限接近于他的世界。
路之遥根本连黑色都看不见。
和她一起睡之前,他浅眠,几乎只要一点响动就能叫醒他。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并不是浅眠,而是根本就没怎么睡好,他近日来也喜欢抱着她赖床的。
他的梦里没有奇幻的剧情,只有奇怪的声音和无止境的虚无。
而她只是这样遮住眼睛尝试一会儿便受不了了,他却是就这样了二十年。
她放下手,不自觉地攥紧裙子,裙角染了水,被她微微提起来一些,露出玉白的脚腕和其上的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