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一只茗碗“嗖”一下飞过来,“啪”一声打在林东绣额角,茶汤四流,泼了她一头一身,林东绣登时便懵了。
林昭祥面色阴寒,扬起拐杖指着林东绣,手臂气的直颤:“混账东西!我还没死呢,林家还没垮,你就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演一出眷属失和?”
众人惊呆了,一声都不敢吭。林东绣捂着额角低下头,脸上的茶水也不敢擦。
林东纨趁机低泣起来,哭道:“祖父息怒,都是孙女的错,勿要责罚四妹妹......”
林昭祥乜着眼睛看了一眼,道:“罢了,你也少在这里作态。”
林东纨一哽,后头的哭诉皆噎在了喉咙。
林昭祥看着她道:“莫要在我跟前抖机灵,需知过犹不及。你同绣丫头争持,祸头由你身上起,那海上货是怎么回事?你加了多少银子?”
林东纨心一沉,手里绞着帕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林昭祥用眼去看林东绮,林东绮犹豫片刻,方才小声道:“二百两。”
林昭祥长叹一声,闭了闭眼,道:“当年我不该不闻不问。任由尹氏将你养在身边,本该是个大家小姐,却学了一身市井习气!”
林东纨一怔,未料到林昭祥说如此重的话,又愧又羞又委屈,两眼里已蓄满了泪儿。林东绣听了这话只觉心里舒坦,也不捂额角了。直起身子听林昭祥训斥。
林昭祥摇头道:“你眼皮子太浅。重利轻义,区区二百两银子便将姊妹情意卖了。莫非鲁家真是揭不开锅了?还是你将旁人都当成了傻子,瞧不出你的那点算计?人活着便是这点子人情味儿。你把银子放在情前头,未免太没人味儿,难怪你妹妹们寒心。你只贪眼前这点子小利,今日占这个便宜。明日占那个好处,长此以往。哪个爱跟你一处?自己的路都将走绝了。记着一句话‘贪小便宜者,终身难富贵’。你是大家小姐出身,勿去学下等人的眼界!”
这一番话句句带刃,林东纨这一遭却是真哭上了。用帕子捂住脸,嘤嘤低泣不止。
林昭祥又去看林东绣,道:“你们姊妹几个。你嫁的夫君官位最高,怎么?如今抖身一变。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