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了,又在给她改作文、不对,改论文了。白榆脸上写满了“想死”两个字,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被顾乐殊改论文还不如跟他上床呢。这种精神折磨已经远远超过了身体折磨,不过话也不能那么说,她在床上主要是觉得难堪,身体的感受总体而言还是爽的。
顾乐殊放下笔,从白榆的表情,明显看出来这人又在神游天外。他伸手捏了捏白榆的耳垂——她的耳垂肉乎乎的,摸起来很舒服——“你在想什么?”
白榆瞬间惊醒,赶紧把到嘴边的那句“床上的事”咽进肚子,换成“你这么厉害,要不你帮我写论文?”
她已经做好了听一堆“自己的作业要自己写”这类轱辘话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顾乐殊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干脆利落的把笔记本转到他那边,开始啪啪啪打字。看的白榆目瞪口呆,她想了好一会,想出来的唯一原因是顾乐殊在家太无聊。虽然他俩专业不咋相关,但可能水论文的方法都大同小异吧。
虽然现在不用自己动脑子了,但坐旁边看人打字也很无聊。抱着“送佛送到西”的期待,白榆亲手给她哥剥了个橘子:“那个,我能不能去打游戏啊?”
等顾乐殊停下手指、抬眼看向她的时候,白榆立刻后悔了,她这是在干啥啊?得陇望蜀、贪得无厌说的就是她这种小人,就在她要立刻滑跪认错的时候,顾乐殊张开嘴。
多年前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学渣基因让白榆立刻反应过来,立刻把手里的橘子掰成小块、放进顾乐殊嘴里。
很多年前,她就是这样给帮她写作业的姜桃喂吃的。
顾乐殊自己也有点不可思议。他以为白榆会假装没看见,毕竟这种主动对白榆而言,在他们之间过于亲密了,但白榆居然做了。一时间,他甚至舍不得咽下嘴里的那瓣甜到他想哭的橘子。但世事总有穷尽,更何况那只是一瓣橘子。他将手放在白榆的脖颈处,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的脸颊:“去玩吧。”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原本光秃秃的树木眨眼之间已是绿意盎然,庭院的花也开了。两个月前下的所谓“再也不要做任何东西”的决心跟冬天的雪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没多久,家里上上下下充斥着清淡的花香。
来给顾乐殊送文件的钟滕时隔一年再次收到了白榆递给他的盒子,他匆匆看了一眼大小,就猜出来是她做的香囊。
俩人正站在院子里,目之所及、甚至连他站立之地的上空都在飘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