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的,大人……?”
“安柏。”罗柏提醒。
“安柏大人,”她把手伸给大琼恩,当这个猛兽般的男人在上面落下粗糙的亲吻时,她几乎害怕他会不会咬掉自己的手指。好在她安然地抽回了手。
而罗柏让他起来。
当阿波罗妮娅以为这些意外状况已经结束,她由大哥拉着,准备就近落座时,一道细小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百闻不如一见,替我们尊敬的艾德大人参加比武审判、击败弑君者的传奇女儿,恕我想象力匮乏,我本以为会是梅姬·莫尔蒙那样的女战士……想不到是位害羞地躲在大哥身后的妹妹。”
那是一个瘦削的男人,苍白得像冬日的晨雾,淡色的眼珠在烛光下近乎透明。
阿波罗妮娅感觉到大哥握住自己的手紧了紧。他害怕这个人,阿波罗妮娅意识到,然后微微俯首礼貌地说,“我希望我没有让你失望,大人。”
“你让我惊讶,小姐……巫婆变化容貌的时候,恐怕都要对着你的脸施咒。”他的目光如冰冷粘腻的液体划过她的脸,在她受伤的眉弓处饶有兴致地逗留了一阵儿。
“波顿?”大琼恩上前一步。
“纯粹的赞美,安柏大人,”波顿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毕竟……”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阿波罗妮娅脸上,“能让弑君者投降的,要么是绝世的剑术——要么就是,更危险的东西。例如巫术。”
他就像个会开口的死人。宴会厅中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阿波罗妮娅暗暗拢紧五指,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回复。
令阿波罗妮娅想不到的是,除了罗柏,大厅里还有第叁个人帮她说话,他先是沙哑地“哈!”了一声,“还例如剥皮的传家秘技,波顿大人。”布林登·徒利爵士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生锈的锉刀刮过铁器,瞬间割裂了宴会厅里冰冷的寂静。他靠在椅背上,姿态看似随意,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却锐利如刀锋,直刺向对方。
波顿大人那张苍白如尸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淡色的眼珠微微转动,聚焦在布林登身上,“布林登爵士,”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冰层下的暗流,“在自家的厅堂里,谈论这些……古老的家族传说,是否有些不合时宜?哦,我忘了……你已经自立门户了,黑鱼家族是吗?”
那句仿佛鬼魅拟人情态的“哦,我忘了”,简直让阿波罗妮娅毛骨悚然。她拉了拉罗柏斗篷,“大哥,这个波顿大人到底是谁,他看起来好恐怖,我们能离他远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