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头永安侯头都不回的背影,首辅咬着后槽牙把火气往下咽。
眼下这情形,就是打落牙齿也得和血吞,先平安回到上京再说。
谁知老天爷专挑软柿子捏,首辅正埋头赶路呢,突然被石头绊了个大马趴。
大红官袍糊满泥巴不说,门牙磕在碎石上直冒血丝儿。
同僚们七手八脚把人拽起来时,首辅活像刚从泥塘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官帽上还粘着半片枯树叶。
永安侯用眼角余光扫了扫狼狈的首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边首辅盯着黑曜军锃亮的马刀,暗自发狠:早晚得培养自己的嫡系部队!
等黑曜军撤出玉宸苑,后党的禁军和辅国将军的地方兵又杠上了。
两边大眼瞪小眼杵了半天,最后都怂怂地各回各家——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当出头鸟。
外围的皇城卫和悬刀卫见势不妙,也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这场本该风风光光的庆功宴,最后竟成了鸡飞狗跳的闹剧。
不知过了多久。
玉宸苑几里外的林子里,十几个白莲教的人正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大气。
领头的正是大掌教张久凝,带着教里最能打的那帮兄弟。
老张这会儿看着真叫个惨兮兮的,肩膀后背插着三支箭,衣服上还挂着四五道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