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过去:“彩玉,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到离婚这一步吗?”
“家富,你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以来,你从来只听你自己,别人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吗?你抱怨师傅不信任你,可你对师傅呢?师傅又不是不让徒弟们出去找饭吃。毕竟荣哥,被人看中,师傅也是鼓励他去的。你明知道丁胜强怎么害师傅,你去丁胜强那里,还跟我说师傅,不信你。你要他怎么信你?我呢?只要我多说两句,你就说我跟雪莲攀比。可实际上呢?当初,你在宝华楼的时候,最喜欢说的,就是你让我在雪莲面前有面子。现在你混得比阿松差多了,你就觉得我在妒忌雪莲。”裴彩玉看着他,“我是羡慕,但是我不妒忌。”
“我心不好?”
“你心量狭窄,从来没想过师傅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也没有想过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只知道抱怨师傅对你不信任,你只知道说你为了养家多累。”裴彩玉说,“以后,你不用这么累了,我租了房子,也找了人帮我看孩子,我也找了工。两个孩子跟我,你以前总抱怨,我们娘三个每个月要花一千多,现在不用了,你给我八百块钱一个月吧!我也够了。这样可以吗?”
“我给你八百,你一个人养两个孩子?你让我的孩子跟着你要饭吗?”楼家富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双手扶住裴彩玉的肩,“你不会被人骗了吧?现在外头好多借着高薪招工,实际上是骗女人去做楼凤,你知道吗?”
即便是知道楼家富平时对家里的事,死人不管,可他认为她被骗去做楼凤?裴彩玉还是不免惊愕:“楼家富,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你认为我笨到会被人骗去做楼凤?我上过中学,我在电子厂做过工,我是电子厂生产线的领班。我告诉你,我去油塘的庆福制衣厂,做个缝纫工,他们除了底薪,还有计件的奖金。只要手脚勤快,恰巧当年我在电子厂升领班也是因为我手脚勤快,我肯定能拿比较高的工钱。”
庆福是棉纺大王赵家旗下的制衣厂。这是一家正规的大厂和那些小作坊完全不同。她工作都找好了!
裴彩玉摆脱了他:“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找时间去律师楼,委托离婚诉讼。我不要你的赡养费,我自己养活自己。”
她连离婚赡养费都不要?这是多想摆脱他。她就这么嫌弃他吗?
“彩玉,我不好的地方,我改还不行吗?”楼家富哭丧着脸,拉住她,“我现在很难,很难,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昨天我比赛输了,输得很惨,御龙轩我能待到年底就不错了,我还得去找工,我……”
昨天,家富给阿松夫妇打电话找她,今天一大早雪莲来她住的地方,跟她说了家富昨天比赛输了,听宁宁说,是因为楼家富碰上了内地去澳城的陆家菜传人。
自从他去了御龙轩,回来不是一脸疲惫,就是骂老板,骂陆进勇,她也能感觉出来他的压力很大。
自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前前后后这些年,看着床上的两个孩子。
想着胜华楼出事,他一下子没工作了,那种束手无策的茫然。自己第一时间也是想到去求师傅,她知道师傅心肠软,看在多年的师徒情,看在孩子的份上,应该会让家富回宝华楼,只要家富回了宝华楼,他们一家又能像从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