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秦砚修帮她盘好头发簪上玉簪后,还在观察着她的这身旗袍,眼神久久未曾移开,不由问他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第一次见这种颜色的旗袍。”秦砚修温声道,“像瓷器,但更清透,也不像湖蓝或者青花蓝。”
“哦。”沈云微低头也望了自己一眼,随口回道,“这是烟波蓝。”
“烟波蓝?”秦砚修敛起眉。
沈云微知他是不了解这些色彩,本想找个例子来举,却在迎上他双眸时,得了最好的例子,温柔道:“就是你眼睛的颜色。”
“海蓝天蓝,其实都不够准确。”沈云微从他的蓝色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小小倒影,旗袍的色彩,与他的眼睛交相辉映,“你的眼睛,该是烟波蓝。”
接着,她甚至半引用了简媜的文字,继续呢喃细语道:“你的眼睛里有海,烟波蓝。当然啦,那两颗瞳孔并不是她笔下的黑色,可依然很像是害羞的泅泳的小鲸。”[1]
从来都只擅长冷着一张脸的秦砚修闻言,竟不自觉地红了脸庞,轻咳一声:“怎么听起来像诗一样。”
“不是诗,是简媜的散文啦。”沈云微纠正他,“她笔下的描写好动人。”
“嗯。”男人微微颔首,却似乎有话要说,纠结着,在心里藏起,但又有些不甘,最终玩笑似的脱口而出,“但听着就像情诗一样。”
“啊?”沈云微一愣,回味出意思后,就羞赧着急道,“就知道开我玩笑,下次不夸你了。”
原来她只是极单纯地夸着他的那双眼睛。尽管言语是诗意的,却不算真正的情诗。
秦砚修心头一阵失落。
沈云微惯会如此。三言两语,或者不经意的动作,都撩人心弦,让人心跳加速。她能轻易牵动甚至改变他的情绪,总让他随之或喜或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