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薄奚聆都在漫无目的地乱走,急于摆脱莫斥也这个讨厌鬼,此时才发现他们走到了不太吉利的地方放置站笼的刑场。
站笼一人高,上方悬吊着一根吊颈绳,犯人站在一足宽的圆柱上,脖子套在绳套中,只要站不稳踩空,就会被吊起,直到快要断气才会被一旁看守的侍从救起。
薄奚聆顿时浑身一冷站笼不多,但是空置的也不多,他知道这是乌北刑罚的一种,犯人濒临死亡时再被救起,暴晒在烈日下,没有一丝喘息的时间,很快就再次面临死亡,令人绝望的是,他们不会真的死。
经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是块铁板也能融化了。
桐芜脸色也变了,说:“我们该回去了。”
莫斥也笑了声,说:“做了这么多年的主仆,你舍不得了?”
他不管这对主仆是什么反应,说道:“等你身份暴露,他们一定会怀疑你是河越的奸细,这些残暴的乌北人不可能让你痛快就死的。希望你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至于他们会如何处置奸细,你的那位夫君应该很清楚。”
桐芜向前一步,挡在了公主身前,一字一顿道:“在那之前,我们会离开乌北的。”
今日哄公主高兴的计划随着天色的昏沉逐渐化为泡影,小王爷赶回来时明月已经高高悬在中天,公主帐前的绿草地成为了一张毛茸茸的银毯。
但是此时帐中烛火还未熄灭,公主甚至都没有躺下,缩在床角呆坐着,一动也不动。
刚刚他还在帐外遇见了来回徘徊的桐芜,觉得很奇怪,问道:“怎么了?和你们公主闹别扭了?”
桐芜表情也不像往常那样轻松,颇为为难地看了看他,说:“今日陪公主出去散心,走错了方向,不小心看见了站笼的刑场,公主有些吓到了……小王爷多多包涵。”
赫连青想他往日在河越宫中就担惊受怕,现在又总有奸细云云的流言,今日又受了一惊,公主的确是受了委屈。
小王爷单膝跪在床面上,慢慢向他靠近,向他伸出手臂,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和他说话,“躲那么远,过来我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