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束不?了旁人的想法,尤其是盛豫这样的先帝近臣,脑海中免不?得时常想起先帝后,他也只能沉默地听着。
想起这一路惊险,盛豫叹道:“没想到二十几年过去,依旧有人不?想让微臣再回京城。”
太子含笑?道:“盛将军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坐吧,孤与你慢慢细说。”
二人从酉时谈到深夜。
盛豫最初也以为,淳明帝乃是众人推举之?下无奈登基,毕竟当年先帝重伤,还是瑞王的淳明帝尽心尽力侍奉榻前,无人敢说一句不?好,后来被朝臣推举上位,他还推三阻四,自称愧不?敢当,没想到登基之?后,却暗中打击先帝旧臣,贬谪的贬谪,降罪的降罪。
盛豫离开京城后,一路遭遇刺杀,也是那时候才慢慢明白,淳明帝远非他想象中那般宽容大?度,与世无争。
本?以为这是历来帝王的通病,权力带来的诱惑与危机感慢慢地腐蚀人性,再温和贤明的人一旦沾染权力的滋味,也会变得野心膨胀、冷酷多?疑,淳明帝亦是如此,所以才会将他们这些先帝旧部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当时太子年岁尚小,无法与淳明帝抗衡,再推举一位新帝只会引起天下大?乱,先帝旧部群龙无首,加之?为了小太子的安危着想,众人无法与淳明帝对着干,只能被他以北疆败仗的罪名“秉公处置”。
可盛豫没想到,这些年来淳明帝为了巩固地位,竟不?惜一切排除异己,赶尽杀绝。
光他南下赴任这一路,遭遇的刺杀频频不?断,后来几年亦是危险重重,直到太子慢慢地长?大?,淳明帝开始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巩固帝位和与太子周旋上,对他们这些先帝旧部逐渐放松警惕,众人才得以喘息。
太子指节轻轻叩击着桌案,沉吟片刻,适时问道:“旁人在盛将军的年纪,怕是连孙辈都有了,盛将军丰神?俊朗,想必无数女?子芳心暗许,既已在彭城立足脚跟,为何至今不?娶?”
盛豫眸中划过一丝遗憾,自嘲道:“此生飘零在外,深恩负尽,死生师友,都已自顾不?暇,又?何苦耽误旁人呢?”
“耽误?”太子试探道,“难道盛将军曾有过心仪之?人,只是错过了?”
盛豫脑海中倏忽响起一道时隔多?年,早已模糊不?清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