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拂衣手一直捏着掌心冰织就似的衣袖,再一个恍惚,人就已然躺于榻上,那衣袖要抽离,她便死死抱住。
最后衣袖的主人不得不俯下身,冰凉的唇从她额头滑过,落到唇瓣,长长地吻了会儿。
这才伸手掰开她手指,只留宁拂衣徒劳地摸拽,却只摸了满手空气。
“不要……”黑衣如墨的女子孩子般哭着,泪珠从凤目滚落,无助到了极点。
她很努力了,她试图留住她的。
“褚清秋……”她不断摇头,“我不要……”
褚清秋亦是满眼含泪,她半跪在床前,冷静地抚摸她发丝:“衣衣,我们说好的不是么?”
“你也看见了,这山下满城的百姓,山上满山的弟子,世间花草生灵,各有各的生命,各有各的故事。”
“我一人死,亦或让所有人一起覆灭,包括你我。”
她声音风般温和,宁拂衣渐渐不挣扎了,她失神地松了手,骨节重重撞于床沿。
“睡一会儿?”褚清秋说,她起身一点点擦去宁拂衣的眼泪,最后指尖滑过她眉心,女子便慢慢阖目,进入梦乡。
饶是睡着了,她的眼泪还是未停,褚清秋静静看了她半晌,随后起身,一步步走到门外。
外面仍然嘈杂,不断有弟子匆匆跑过,叫喊着什么,无人能有心思休息。
褚清秋放出白麟,白麟鼓着泪眼盈盈的铜铃大眼,上前便要蹭她,褚清秋摸了摸它耳后,指向宁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