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被灌了不少酒,在车上昏昏沉沉闭目养神,不说话。
我原以为今夜会与月色相同,安稳平静。
十分钟以后,半躺在客厅灰粽色皮质沙发上休憩的父亲,总算恢复了体力,残留在体内的酒精漫延,中年人面色有着难以褪却的鲜明红晕。
他一改温和,主动叫住了正准备回房间的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我脑子都不过,下意识地便开口反驳,回话的速度快到连事后的自己都诧异。
难道梁仕沅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见我不承认,我父亲费了点力,轻微调整了自己的躺姿,他端起玻璃杯,抿了口温开水。那是我母亲精心备好后,特意放在他面前显眼的桌面。
他清润完嗓子,继续说:“那你觉得卢柏川怎么样?就今晚来看,我觉得他对你兴趣匪浅”
“这个人浑身上下透露着功利,不管是谈恋爱还是谈生意,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跟这种人在情感上较量,我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原本慵懒状态的我,有了几分警觉。
虽然家里经济条件达不到大产业,勉强算个体面的二线城市中产阶级,但我也怕联姻。
何况这种敌我实力悬殊的联姻,退一万步讲,我们在相处中便已经没有了筹码。
于是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我和他不可能,不要把这件事列入考虑范围内”
“但如果爸爸现在很需要他呢?”,父亲见我眉头紧锁,便继续说:“他确实做事有欲望有野心,否则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达到了我们这群老顽童的天花板。我这几年也累了,开始在规划退休的事情,总不能在退休前就破产吧?”
“律所欠债了吗?”,我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