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孟新堂一声轻笑,操着低沉的嗓音答道:“不敢进,赏花钱到现在都没凑够。”
沈识檐顿了脚步,旋即大声笑了起来。
他将步子迈得更大了一些,加紧走到了院门前。握着手机的手也放了下来,两只手扶上门环,轻轻一带。
大敞的门外站着仍举着手机的孟新堂。
沈识檐将手中的电话挂断,侧身让出一条通道。
“大晚上的看不清,这次给你免费。”
“多谢,”孟新堂有模有样地朝他欠了欠身,像古时拜访知音的文人雅士。
没付钱,孟新堂还是半遮不掩地将那一院子的花都溜了一遍。很多他都叫不出名,经常弯着腰问身边的人,这盆是什么,那盆又是什么。
沈识檐就叉着腿蹲下来,一盆一盆地给他介绍。这两盆是玉簪,也叫白萼,那盆是秋水仙。
“哎,你以前学过没有,秋水仙素能抑制有丝分裂,就是这个。”
“我的学生时代,太遥远了,不过这个事儿我倒是知道。”
两个人蹲了好一会儿,偶尔抬手,偶尔相碰,都掸落了满身的夜色。
末了,沈识檐起身的时候还跟孟新堂说:“你这回欠的账多了,除了赏花钱还有讲解费。”
“别急,”欠债的人又闻了闻花香,扭过头来说,“且容我慢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