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没有问过。”裴丘沉忽然说。
“什么?”凌脉接道,也希望对方能跟他多说说话,不然自己一个人总是爱胡思乱想。
“你为什么这么怕鬼?”
凌脉怔了怔,回答道:“可能……天生的吧?”他先这么说,随后似乎陷在回忆里,整个人没有那么紧绷了。
“可能是因为以前年纪太小了,家里房子又很大很空。我爸妈偶尔工作挺忙的,出差不在家,只有保姆陪着我。但她不会一直陪着我,等我睡着了就会离开,回自己房间去了。”凌脉低着头一边想一边说,“我半夜醒来后,经常自己一个人去厕所。一开始也不怕,只是有时候会听到奇怪的响动,你知道的……就是会有木板的咯吱声或者玻璃珠滚动的声音……”
裴丘沉仿佛能想象得到。
当年很小一只的凌脉在自家黑漆偌大的房子里,握紧拳头,无措慌张的神情。
“没有叫保姆吗?”
“总不能次次都叫,而且……是我心里作祟,后来想想,到底有没有那些声音,或者只是我臆想出来的,都说不准。”凌脉说着话,身体便放松下来,没有那么紧抓着裴丘沉不放,两人之间有了风可以穿越的间隙。
他抬头对上裴丘沉的眼神,还是深邃的潭水一般。如今孤寂的枯树却有一汪河水停驻,也栽花种树。
凌脉朝对方笑了笑,“我今天晚上要是害怕去不成卫生间,可以叫你吗?”
裴丘沉看着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说呢?”
凌脉的笑容更大,“真神奇啊我不好意思打扰阿姨却很好意思打扰你,你记不记得我第一天住进宿舍……”
“记得。”裴丘沉把话接过去,“你半夜在我床头哭让我陪你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