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脉侧头将微微发红的眼睛对着车窗外,好一会儿,平复下来。他说。
“其实去录团综的第一天我就晕车了,晚上又去了鬼屋,吓个半死,直接就感冒发烧了。
“是裴勉哥一直照顾我,我生病还挺难伺候的,但是他说,病人有发脾气的权利。
“爸爸,你呢,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抱怨,想和我说的吗?
“我们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让坦诚的呢?”
那晚回家后,他跟父母聊了很多,大家彻底把话说开了,回到房间里,他又给裴丘沉打电话。当时已经是凌晨,但裴丘沉秒接。
凌脉知道他一直等着自己,便把今天和家里人说的那些话说给裴丘别听。
说到最后,凌脉讲:
“我也总是跟家里报喜不报忧。”
“我,其实很害怕他们担心。”
“他们每一次担心,都意味着他们……他们还是把我当做长不大的小孩,永远护着我,用他们自己的方法。
“但我想要的不止是这个。”
“哥哥,你能明白吗?”
裴丘沉说:“我知道。”
所以这次哪怕他想跟,也还是克制自己,让凌脉单独回来了。
凌脉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因为家人待他足够好,他没任何理由去不满。只是爱有时候也是一座围城,住在里面久了,渐渐变成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