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云推开门时,明月卿感觉他灰白死寂的世界重新有了温度与色彩。
“呼--好冷好冷!卿儿,你怎么也不告诉我这岛上一到天黑气温就会骤降啊,可冻死我了!我看白天太阳都还挺大的呢!”
枯坐在椅子上的明月卿怔怔抬头,漂亮却无神的眼瞳中只倒映着封行云一人的身影。
对方似是冷极了,说话时呵出的气都是白的,他进屋后忙不迭施法将门窗都关紧,紧接着便哆哆嗦嗦地环抱住自己,不断用掌心摩挲手臂。
虽然迟了将近一个时辰,可他的脸上却不见一点歉意,反而嬉皮笑脸地凑近,一如既往讨好道:“好卿儿,你屋里可有御寒的衣物?快快予我一件!”
直到右手被对方冰冷的大掌裹住,明月卿才彻底回了神。
分明已是望眼欲穿,可真盼到久等不来的心上人时,他却惺惺作态地抽手回身,默默无言地背行出几步。
而封行云也果真如他预料那样慌了神,一时间冷也不怕了,紧跟在他身后急问道:“卿儿,怎么了,好端端的你怎么不理我?你说话啊……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为我来迟所以生气了?好卿儿,千错万错全怪我来时不长眼迷了方向,你原谅我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明月卿的心早在漫长的等待中变得麻木,封行云来之前他活尸一般,双眼无光、面容呆板,浑身上下都弥漫出沉重腐朽的死气,像一株凋零衰败的月季花。
封行云的到来宛如久旱后的甘霖,为他枯萎的生命注入了新的生机。
尤其是当对方低三下四地同自己认着错,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捧在掌心哄着时,先前所有压抑忍耐的愤怒、不解、担忧、哀伤都火山爆发式喷涌而出,豆大几颗泪珠更是争先恐后顺着脸蛋啪嗒啪嗒往地上砸。
封行云瞧见他骤然哭得又急又凶,在一旁抓耳挠腮,连连认错,可任他道歉的话说到嘴都干了,明月卿仍旧一声不吭。
没了办法,封行云破罐破摔地将人往怀里狠狠一搂,而让他没想到的,此举竟误打误撞地真令对方渐渐止了哭声。
“不过几日未见,我的卿儿怎么变成小哭包了。”封行云笑容有些无奈,擦拭明月卿泪水的动作十分轻柔,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卿儿,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