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是要怪罪,等时机成熟,我自会做主将那人交给你处置,”满江雪看出了孟?Z的心思,说,“眼下我是有事要问他,但我不好亲自出面,得由你来替我打打掩护,不要叫旁人知道是我要见他,明白么?”
孟?Z表示明白:“好,那我这就过去,师叔暗中跟着就行。”
满江雪问:“你身体抱恙,能走么?”
孟?Z说:“能走,师叔放心。”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问心峰,并未同行,孟?Z轻车熟路地到了刑堂,弟子们见了她,都纷纷心领神会地退了下去。孟?Z开了锁,甫一入了牢房,那暗卫弟子便吓得一个哆嗦,万般无奈道:“你怎么又来了?我已经被你折磨得够惨了,你直接给我一刀来个痛快行不行!”
几个月过去,这人还是穿着当初那身黑衣,已经脏污破烂得不成样子,又因着受刑的缘故,他那件衣裳简直快成了流苏一般的布条,实在是衣不蔽体,形容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孟?Z冷眼看着他,嗤笑:“只能怪你当初废话太多,没有将我一剑穿心,如今你落到我手里,活该你受着,想死也得等到你能死的那一天。”
那暗卫弟子初初回宫时还能呛她几句,而今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了,他正要冲孟?Z求饶一番,却见孟?Z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紧接着,门口白影一闪,满江雪在下一刻缓步行来,那暗卫弟子一愣,急忙拖着锁链窝去了墙角,把自己藏进了阴影里。
惊月峰的暗卫弟子,如今就剩了他一个,算起来,满江雪也许久没有见过他了。两人见了面,那暗卫弟子极为尴尬,又十分羞愧,连多看满江雪一眼也不敢。
牢房里潮湿阴冷,外头的夕阳晒不进来,光线也暗。满江雪在桌边落了座,却久久也未言语,只是一声不吭地盯着对面的人。
那暗卫弟子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只得主动开口道:“师叔来此……是有什么话想问么?”
这人从前恣意洒脱,端的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而今却是畏畏缩缩,模样狼狈。满江雪眼中不含丝毫怜悯,眸色甚至极为冷淡,她拾起桌上的火折子点了灯,说:“上一次在魏城是小秋审你,她耐心好,愿意同你周旋,我却没她那样好的耐心。所以接下来我所问的话,你若是支吾不言,我就会把你交给孟?Z处置,她的手段如何,你该是也尝过了。”
那暗卫弟子一听这话,赶紧点头如捣蒜:“尝过了尝过了,师叔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满江雪便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你在魏城供出了芝兰,可她虽是紫薇教的奸细,却并非真正组建你们的人。那么我想知道,是你真的以为是她,还是有人特地唆使你指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