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兄死后,谢宜君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
她报了仇,又拿到了人人垂涎的圣剑,可这还不够,她还要当上掌门才行。
“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当然了,这件事除了我自己,全天下没有任何人知道,”谢宜君抚摸着圣剑,忽地抬眸看向满江雪,问道,“你知道师父为什么会死的那么快吗?”
满江雪心口一沉。
谢宜君怡然自得道:“人吃五谷杂粮,老了就会得病,她虽病了有些日子,但还不至于那么早死,”她笑了笑,“是我给她的药动了手脚,因为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很快当上掌门。”
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满江雪霍然起身,掀翻了面前的书案,用剑尖指着她道:“你――!”
无形真气波荡开来,震乱了谢宜君的发,她巍然不动,看着满江雪说:“我知道你对师父感恩戴德,她把你从绝境之中救回来,对你悉心照顾,百般宠爱,她如同你的再生父母,曼冬便如同你的亲姐妹,”她拨开了满江雪手中的剑,“但即便你想杀我,也不该是这个时候,还有梦无归和尹秋,她们也该见一见我才是。不过她们此刻必然已被拦在上元城里抽不开身,所以你再多一点耐心,等我把话说完。”
满江雪抿紧了唇线,极力按捺着杀心,保持着所剩不多的理智。
谢宜君极少见到满江雪动怒的模样,她像是觉得很新鲜,多看了满江雪一会儿才又接着道:“我动了师父的药,加重了她的病情,想让她快些把掌门之位交出来。不出我所料,她头一个想到的人是你,再是温朝雨,最后才想到了我。”
满江雪对掌门无意,温朝雨不知去向,云华宫里已经没人能再比她谢宜君更适合当掌门,可她就是要故作谦让,就是要直面拒绝师父。她每拒绝一次,心里就痛快一次。
当初师父不肯把掌门传给她,视她为不能不防的豺狼,而今到了只有她能扛起重任的时候,她凭什么要如蒙圣恩一般欢欢喜喜地接受这份退而求其次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