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最近实在太累了,季晚疏没看多久便趴在案上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窗外日头已经斜向一侧,温朝雨不知何时来了书房,就坐在她身边捧着本书卷看,嘴里还叼着个吃了一半的青枣。
季晚疏立即坐起身来,只觉头昏脑涨,饥肠辘辘,温朝雨笑看她一眼,说:“呦,大忙人醒了?”
“你什么时候起的?”季晚疏揉着额角,靠在椅背上眉头深锁。
“有一会儿了,”温朝雨扶着她站起来,说,“原想抱你去床上睡,但我缺了只胳膊不方便,试了一下实在抱不动你,又不忍心把你吵醒。我饿得快断气了,先吃饭罢,吃完再补一觉。”
季晚疏说:“没得补,下午还有很多事得做,睡不成。”
温朝雨唤来随侍弟子将饭菜热了一遍,倒了杯酒递给季晚疏,说:“事情哪有做得完的,循序渐进么,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谁都能睡懒觉,唯独我不行,”季晚疏把酒杯推回去,“酒也不能喝,我酒量不好。”
桌子那么大,两个人却非得挤在一处,温朝雨断了右手后就成了个左撇子,她又爱坐在季晚疏右侧,每每吃饭时两人的筷子就得打架。季晚疏夹了菜,还没吃进嘴里,温朝雨就给她一撞,洒的满桌都是。数次这般,季晚疏不仅不动气,也不叫温朝雨换到左侧坐下,反倒十分有耐心,等温朝雨夹了菜,她才会把手伸出去,但夹来的菜却不是给了自己,而是放在了温朝雨的碗里。
昨日季晚疏看折子看到半夜,温朝雨也陪她到半夜,今日天还未亮季晚疏就起了,温朝雨倒是一觉睡到大中午,睡了个饱。她瞧着季晚疏耷拉着眼皮,一副精神不济又强撑着不睡过去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温朝雨说:“倒是没怎么见你喝过酒,能喝多少?”
季晚疏扒拉着饭菜,明明很饿,却又食欲不振,她想了想,说:“不知道,没认真喝过。”
温朝雨笑了:“酒还有认真喝的?我这酒不醉人,喝了反而神清气爽,做什么都来劲儿,尝尝?”
季晚疏很听话,将那杯酒饮了,温朝雨眼睁睁地看着她脸上飞上两团红晕,不由大笑道:“有趣,你竟喝不得酒,我从前倒是不知,再来再来。”
“明知我喝不得还要劝,”季晚疏本就困得厉害,喝了酒就更是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起来,“不喝了,我下午还有正事要办,不能误事。”
“怕什么,”温朝雨不以为意,“这宫里头的人没都死绝了罢?凡事亲力亲为没什么不好,但也没那必要,你日后要当掌门,就得学着御下有方,哪些事自己做,哪些事交给旁人去做,这都是学问,你急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