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还没用,却是心口不一地答道:“用了。”
孟?Z扫了她一眼,说:“没用便是没用,为何说谎?我也还没来得及吃,一道吃罢。”
她说着,将桌子上的食盒打开了,取出来的第一道菜便是碟凉拌虾球。段宁闻着那香味儿,肚子顿时“咕咕”叫了两声,孟?Z恍若未闻,看也不看段宁,段宁却觉得尴尬极了,只得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用早膳?”
孟?Z给她添了粥,递了竹筷,淡声说:“你平日里瞧着生龙活虎的,但其实脾胃不大好,若是不吃饭,唇色就会泛白,你之前几日早上来时,面色看着尚可,但今日却是不大好,所以我猜你应是没吃饭。”
脾胃不好这事,段宁自己也是知道的,都是从小挑食惹出来的毛病,若是没有她爱吃的菜,她就宁肯饿死也不吃,落下这毛病没少受罪,一饿就眼冒金星脑子发晕,孟?Z之前为她诊过脉,该是那时就探出来了。
段宁听了她这话,不知为何一瞬有些抓心挠肝的,她用不惯左手,捏着筷子摆弄了一会儿一口也没吃进去,孟?Z便又递了个勺子给她。段宁看着那勺子,又看着自己喜欢的凉拌虾球,到底还是放弃进食,说:“算了,不吃了,我不怎么饿,”言罢站起身来,“我来就是知会你一声,稍后我就走了。”
闻言,孟?Z既不意外,也未挽留,只道:“再坐坐,等我看了你的伤再走也不迟。”
段宁默然不语,静静看着她。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孟?Z坐姿端正,身形清瘦,黑发束得整洁,温润如玉的眉眼间又含着几分天生的凉薄,叫人能够想象得到,她若是笑了,就如春风一般和煦,她若是容色微冷,就如冬雪一般寒凉。
她笑或不笑,是两个人。
段宁表面沉静,心中却是越发愁肠百结,有些说不出来的焦躁与烦乱,便站去门口吹着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等孟?Z吃完了饭,她才又折身返回,孟?Z看了她的伤势,掀了她的衣领,先是用药油给她活血推拿,扎了两针,后又抹了些药膏,说:“已经消肿了,没什么大碍,再过两日绷带就可以拆了。”
段宁疼得直冒冷汗,但也没像以前那样瞎嚷嚷,孟?Z净了手,将退下的师兄弟们唤进来,边走边道:“好了,我送送你。”
院子里桃红遍地,风一吹,漫天都是纷纷花雨。段宁从前不爱读书,尤其痛恨背诗,此时此刻却被眼前的美景所感染到,觉得很有些诗情画意的意思。她想吟诗两句,但肚子里的墨水不多,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一句应景应情的诗也没想起来。于是段宁抓狂道:“要死了,我肯定得病了!”
孟?Z尚且没开口,便听身后一位师兄笑道:“手还吊着呢,可不就是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