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若是想当掌门,今时今日就不会是这般景象了,”陆怀薇说,“不过这事的确要等她回来再做商议,算算日子,她们这两天也该回来了。”
季晚疏沉思须臾,又是一声叹息:“我也并非毫无担当,只是也太快了些,这和赶鸭子上架有什么区别?再说我还有桩心愿未了,不把前前后后的顾虑都解决了,以后常住宫中哪里都不能去,想想就觉得喘不上气来。”
她还年轻,又是被迫登位,一向也对掌门之位并不看重,此番风波已过,各事都已尘埃落定,云华宫的确不能没有人及时填补谢宜君的空缺。不说季晚疏本人,就连各位长老和弟子们也都同样觉得难为了她,但事已至此,推脱也无意义,这掌门季晚疏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如今这情况,她是唯一的候选人,登位也是名正言顺,无人不服。
“你还是不情愿的,可这又有什么办法?”陆怀薇说,“现在所有人都等着你主持大局,担子重,责任大,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也帮不了你太多,只能做些琐碎的事替你分忧。不过话又说回来,每每劝慰你时倒是头头是道,可今日要当掌门的人若是我自己,我怕是比你还愁,师姐的心情我万分理解,但目下除了委屈你,也别无他法了。”
季晚疏沉闷片刻,回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师叔回来再说罢。”
“所以你方才说还有一桩心愿未了,”陆怀薇问,“是什么心愿?”
季晚疏看了看她,正要回答,忽见一名弟子自园外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喊道:“季师姐,陆师姐,师叔和尹师姐回来啦!”
闻言,季晚疏和陆怀薇俱是面上一喜,赶紧随这弟子离开了梅园。三人绕过正在新建中的明光殿时,满江雪和尹秋恰巧被弟子们拥着上了阶来。
几人打了照面,互相颔首问候,拐去了明光殿边上的一处议事大厅。弟子们奉了茶,陆怀薇先就对尹秋好一番嘘寒问暖,问了她一些去了梵心谷之后的事,尹秋一一答了,向她说起梵心谷那地方如何如何好,弟子们也都在边上听得有趣,分为新奇。
见得众人都围着尹秋说说笑笑,气氛活络,季晚疏便请满江雪挪步到内里谈话。待帘子放下来,隔绝了些许外头的吵闹,季晚疏便开门见山道:“先前怀薇与众位长老商谈过了,登位大典定在八月,与新弟子大会同期举办,但我还有些拿不定主意,正好师叔回来得及时,想听听您的意见。”
满江雪端起茶盏呷了一口,道:“既是诸位长□□同敲定的,该是没什么错漏或是不妥,定在八月倒也不错,但就得嘱咐工匠们在八月前将明光殿完工。这主意你自己拿便好,我没什么意见。”
季晚疏大概也料到满江雪会是这等反应,当下自是直白道:“可是太快了,时间这样紧迫,我又全无准备,我怎么能当得好这掌门?”
满江雪看了她一眼,没有很快回话,却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
“师叔笑什么,”季晚疏不解,“是我哪里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