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还要再问,满江雪轻笑两下,拍着她含糊不清地说了两句,尹秋没听懂,竖起耳朵继续听时,满江雪却很快就睡着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殿外的弟子们都去了别处,惊月峰又重归于素日里的寂静。尹秋眼皮沉重,往满江雪怀里挤了挤,也跟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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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疏到达锦城时,已是五日后的一个黄昏。
夕阳挂在天际,落日的余晖映在街道之中,如同染上了一层浅淡的烽火。马蹄踏碎了光影,在石板路上一阵飞奔,留下一串薄薄的尘雾,季家大宅矗立于一片五彩霞光之中,富丽堂皇,十分气派。
守门小厮见得季晚疏自街角策马而来,纷纷喜出望外,连忙往内通传。季晚疏下了马,入得前院时,季氏夫妇已在屋檐底下等着了,一家三口在光影交接之处碰了头,都不约而同露出了笑来。
“怎么突然就回家来了?”季夫人大喜过望,又是欣喜又是意外道,“来前也不知道提早通个信儿,我和你爹什么都没准备。快快,跟阿娘进去坐,我这就叫人给你做一桌你爱吃的,饿着了罢?”
这五日以来,季晚疏几乎是马不停蹄,甚少在途中休息,人自然是疲倦的。然而满身风尘来不及卸下,与双亲见了面也未过多亲热,季晚疏便一掀裙袍,屈膝跪在了阶下。
“你这是做什么?”季夫人神情诧异,与季老爷对视一眼,赶紧搀扶季晚疏道,“才见面就行此大礼,是有什么紧要之事发生不曾?你快些起来,我们慢慢说。”
檐下挂着明亮彩灯,烛光摇曳,季晚疏没有起身,只是面容平静地望着二老道:“我此番回来是有两件事要与你们说,其一你们应该已经有所听闻,掌门已经离世,我在八月就将接手云华宫,成为新任掌门。”
提到这个,季夫人自是红光满面,连季老爷也罕见地眉目柔和。
“这事我跟你爹早就听说了,晚疏,你前途无量,我们为你高兴,”季夫人难掩笑意,欣慰道,“这阵子没少听到外头传你的事迹,我和你爹每每出门都要受到不少夸赞,你给我们季家长了脸面。好孩子,快别跪了,起来说话。”
季晚疏还是没动,缓声道:“我能有今日,离不开爹和娘的悉心养育与教导,往后登上掌门,我回家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少,不能如别家儿女那般时刻侍奉膝下尽孝,这是我的罪过,在此我向爹娘磕头,还望你们体谅,不要怪罪。”说罢便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响头。
季老爷欣然不语,维持着一位严父该有的表现,季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一劝再劝:“好了好了,你的孝心我们当然明白,话也说了,头也磕了,这下该起来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