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你姐姐!”季老爷气得不轻,冷声道,“姐妹相恋,这事传出去,你要我们季家在锦城还有什么颜面立足!”
“她不是我姐姐,”季晚疏说,“你们从未认过她,她不是我们季家的人,外头也没人知道。”
“你――!”季老爷忍无可忍,终是禁不住一巴掌狠狠扇过去,却是在半道上被季夫人及时拦住了。
“有话好好说,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打她做什么?”季夫人痛心疾首道,“冤孽……果真是冤孽啊!”
“这事我不答应!”季老爷咬牙切齿,拂袖入了廊下,“是要爹娘,还是要她,你自己看着办!左右你将师门看得也比这个家重要,你要和她私定终身,那就别再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料定他们会是这般反应,季晚疏并未如往常那般与父母争执吵闹,只是安安静静地跪着。
“你也给我进来!”季老爷推开房门,瞧着季夫人道,“她要做那遭人耻笑之事,你我管不住,就由她去!”
季夫人掩面痛哭,不知所措,季晚疏到底是于心不忍,温声道:“娘,您进去休息罢,不用管我。”
“你要跪到什么时候去?”季夫人说,“你爹不会答应的,这个口他决计不会松。晚疏啊晚疏,你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就喜欢她呢?爹娘做过错事不假,但我们到了这个岁数,是拉不下脸面见她的,更不提与她道歉认错,遑论还要成全你们在一起。我们此生都没有办法与她和解,而她也必然不会原谅我们。你把我跟你爹架到火上烤,你要我们怎么办呢?”
季晚疏喉头一哽,垂头道:“我说了,不要你们成全,其实不管有没有温朝雨,我都不会和别人成婚。掌门虽然也曾经犯过错,也造下过不该有的杀孽,但她为了师门尽心尽责,终生没有婚嫁,这是令我钦佩的地方。她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你不成婚,不生子,这些话我跟你爹早就听出茧子来了,也不是不能依你,”季夫人泪流不止,既心疼又心酸,“可你和她在一起,你们这样的人,能长久么?娘是担心你啊,她明知你是她妹妹,本该避嫌,却是故意接近,先收你为徒,后又与你生出这些荒唐事。晚疏,也许是阿娘想多了,也许是阿娘心胸狭窄,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是在骗你,又会不会是想用你来报复我们?”
季晚疏摇头:“不会,她不是这种人,”言罢笑了笑,“阿娘不知,她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跟她比起来,我都算不得什么。”
季夫人泪流满面,无话可说。
“我知道娘疼我,您帮我劝一劝爹,”季晚疏说,“女儿不孝,但自觉二十余年来并未有何处忤逆二老,仅次一事,我想自己做主。爹年纪大了,动怒伤身,您不必陪着我,去陪着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