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穿了鞋,想从栏杆上跳下,薛琼楼却拉着她手臂,将她背了起来,走得稳稳当当。白梨一手抱着他,另一手把雪裘抖开,雪绒焐得暖洋洋,将两个人都罩了进去。
靴底踩在雪堆里,咯吱轻响,走了半晌,白梨才发现两边的景色变得不对劲,那一排凭空冒出来的枯树上停着寒鸦,西风萧条。
这不是回去的路。
白梨下巴搁在他肩膀,少年眼睫有雾雾的水珠,她伸手替他轻轻擦去,指腹上留下细细的、绒绒的触感。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他眼底有清浅的笑意,“没有走错。”
两人身后那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逐渐变淡,大雪消融,地脉响起汩汩水流声。
一树梨花雪簌簌抖落,枯枝抽出又尖又嫩的绿意,寒鸦扭头梳理羽毛,黑亮的鸦羽变作亮丽的鹅黄,竟是一只黄鹂鸟。
绿意加深,翠树洒落浓荫,蝉鸣叶中响,枝叶间又多了一抹亮丽的鹅黄,成双成对。
绿荫下两条人影。
少年的脊背还有些单薄,背起一个人却刚刚好。
白梨感觉他步伐变得沉重,轻轻抱紧了他。
幻境在不断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