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终究失算,小小的人身与混沌神兽比起来终究太过渺小,容不下他丝毫的算计。
六百里无镛城何其广阔,于鼍围而言不过身间一隅。眼前天地即对方,他根本无处可逃。
谢九楼在人大大不过天的渺茫感中听见一个沉缓的声音,像大地的魂灵:“她……来了吗?”
他猛然回神时先抽了口气,而后快速地明白鼍围话中之意。
谢九楼说:“还没有。”
“还没有……”那声音像一条古老的河流,因着并不湍急,从而显得温厚,“我睡了多久?”
谢九楼想了想:“两百年。”
“两百年。”鼍围的视线凝聚在他手中那面鼓里,“她叫你来的?”
“不。”谢九楼摇头,“她早已销声匿迹。”
“她会来的。鼓声响了,她就要来见我了。”鼍围说,“可两百年太久,她在来的路上,我如今也等不到她了。”
铃鼓中的诺言耗费了它最后的灵力,当鼓声响起,就是它最后一次睁眼的时候。
“你过来,到我脊骨上第三片灵甲上来,就在我脑后三十丈的地方。”
谢九楼着实走了好一阵时辰。
“在灵甲最尾端,掩着两样东西。”鼍围语速极慢,“那观音泪,自你来时就在作祟,我想是你手上那把弓箭尚留着无相气息的缘故。你既能降伏那条老龙的骨头,这眼泪拿去,也无妨,我总归是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