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楼转头望去,提灯未着鞋履,只一身单衣,披着件青灰色锦缎长袍,双手握住他为他做的那柄灯杆,底下琉璃灯烛火葳蕤,在城门宫灯的映照下略显暗淡。
夜风吹过,便把他的衣袍拂了起来。
“谢九。”
残灯飘摇,他隔着夜雾喊谢九楼的名字。
谢九楼放下宴光,疾步走到提灯面前,只见提灯手掌皮肤再度皲裂,此时灯杆上已染了隐约血迹。
他紧了紧提灯的领子:“不是叫你回家?”
提灯说:“回过了。”
谢九楼无奈一笑,将他抱上马,自提灯身后牵起辔绳,再不管马下的宴光。
“那就再回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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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楼在回家的第二天把左手缠上了黑色的皮革,他先在房里跟白断雨关了一早上。
提灯的骨珠封印破后无法再封,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破了巫女诅咒才可见转机。
“那只有劳烦你……在谢府多住些时日,替我照看照看他。”
“一个个尽给老子找事儿,”白断雨瞥着他,“你呀,先瞧瞧你自己吧。就你这伥毒,再奔波几百里,别说三月,三十天都难!老子到时候顶多给你收了尸,再耗尽半身功力替你把骨珠剖出来,放到那珠林里,也算留你一份魂魄,免得对不住你谢家诸位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