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府大殿摆着一口长棺,棺门大敞,露出棺中人瘦削苍白的面庞。
天子长身凛然立在棺前,手里勾着一盏清酒,似是喝多了些,醉眼朦胧望向棺内,望了很久,站累了,又微微弯腰靠在棺沿接着望。
满殿说不出的森凉,不知他和棺中人,谁身上的死气更重一些。
“阿九,”他看够了,伸手抚摸谢九楼的眼睫,长长叹了口气,“你终究没有为孤,信信杀尽高楼寒。”
他扶着棺木滑落在地,就着仰靠的姿势,睡在棺边。
直到被一阵悠扬的笛声惊醒。
这是谢九楼临走前教他的,驱伥之术。
谢九楼可以教他,也可以教给其他任何人,教给宴光。
天子猛然睁眼,起身转而一望,棺中已是空空荡荡。
他顿感头皮发凉,死死抓着棺沿倏忽抬头
谢九楼泠泠站在殿外,披着月光,双目空洞无神,而他的脚边,衣摆处,已燃起一簇火苗。
火舌向上延伸,很快从谢九楼脚底一路烧到腰腹,最后谢九楼被火光生生吞没,一动不动。
天子目眦欲裂:“阿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