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楼捏着提灯下巴往上抬,借着模糊火光一瞧,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提灯满脸是血,额上还有新鲜的往下流,半干涸的血块糊了左边眼睛,连和他对视都只能勉强睁开条缝。
即便这样,眼珠子还飘忽着一个劲儿往旁边躲。
谢九楼脸色更难看了。
“就这一会子,又钻哪去和人拼命了?”
他每见着提灯无缘无故弄一身伤就来气,指尖不自觉便用了力,疼得提灯蹙眉“嘶”的一声。
谢九楼立时松了手,嘴上仍没好气,冷笑道:“这会儿知道疼了?我原当你是金刚不坏之身,满脸流的别人的血来着。怎么单我一碰,就疼成这样?”
一面说,一面要拉着提灯就近坐下看伤。
哪晓得还拉不动。
谢九楼扭头,见提灯攥着衣角望他:“……脚疼呢。”
他垂目盯着提灯。
提灯抿嘴,悄悄冲他笑。
谢九楼板着脸,弯腰下去,提灯立马趴到他背上,两人胸背隔着衣裳热热贴着,提灯把他脖子搂得很紧。
“不见着我,倒是哪也不疼。”谢九楼背着人轻轻掂了掂,“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竟成了你的醒神药了。一出来,你哪哪都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