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成了狗,不咬人改蹭人,他觉得奇怪;现在不咬人也不蹭人,也让他觉得疑惑。
萧烬轻轻抬起食指,冰凉的指尖滑过沈玉衡握着茶杯的手:“怎么了?”
“……无事,只是觉得送的有些多了。”沈玉衡干咳着扭过头。
“是有些多。”萧烬眸色淡淡地接话,专注地盯着茶杯中心一圈圈模糊的涟漪:“母妃明日就要走,宫里也不缺这些。”
就好像在聊一件稀松平常的琐事,沈玉衡以前还以为这样的日常闲聊绝对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萧烬好像真的心平气和地接受了他出宫的这件事。
这样就好,这样是最好的。
沈玉衡决定欣然接受他的大度,只是茶水喝起来有点涩口,不太能品出滋味。
他始终觉得亲人比什么都重要,即便与萧烬的关系有所缓和,也依旧想与哥哥们在一起过年。
以后……大概也会一直这样吧。
沈玉衡坚信自己的选择没错,可那口茶有点呛着他,胸口总感觉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梦里,他又见到了萧烬。
并不是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的少帝,而是一个浑身破衣烂衫的孩子。
他被压在一座尸山里,血味腥臭味飘得漫天都是,他只是尸山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存在,蛮夷士兵举剑戳刺尸体时,他就那样睁着眼,直勾勾地仰着头躺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