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信没有回答孔朔的疑问,直接连提出几个问题,每个问题都切中要害。
“既然有撞柱,那么就该有配套的被击打的东西。那是什么?攻城器械的零件,还是什么礼器铜钟配套的物件?它的作用是什么,告诉我,否则合作免谈,你把我的身份告诉白皎,让她杀了我也行。”柳怀信平静地问。
“不必如此激烈,这件事情对你们人族也有好处。”孔朔揣摩着柳怀信的立场和态度,“那是返魂钟的撞柱,和一个巨大的铜钟互相碰撞,则可以激发震魂之音,可以重创白皎,甚至能杀了她。”
“与其配套的钟在何处。”柳怀信扫了一眼白皎腹部的血肉,“你让我将它藏起来,而不是送到某个地方去。藏起来是因为……要么是你另有下属,可以将撞柱挪动,要么你想把它放在某个固定的地点,不是要直接使用,而是为了威胁白蛟,把它当作一个底牌……”
白皎腹部的血肉稍微蠕动了一下,孔朔暗自感到有些不耐烦。
因为柳怀信不好糊弄。
他现在说话毫无修饰,问题直来直去,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好糊弄,因为孔朔只能给他明确的答案,而不能像以前的柳怀信那样采用语言的艺术迂回婉转地说话。
“与它配套的钟在某一个天柱之下。”孔朔尝试着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的确想要用它威胁白皎,那只杀了白皎。”
“威胁?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妖,首先考虑的都应该是将敌人彻底杀死,而不是用什么威胁这样模棱两可的词,这是在给你自己留后患呢。”柳怀信笑了笑,“同时我认为,一个不能付诸实际行动的威胁,就和没有威胁是一样的。你说那个钟在某一个天柱之下,如果你不能够把撞柱放到返魂钟的附近,并且让一个‘下属’随时负责激发那个钟,那么你的威胁就永远不会奏效的。”
孔朔沉默下来。
“这位孔朔陛下……我是该这么称呼吧?”柳怀信含笑问,“一个人手中拥有一门可以一击摧毁城墙的炮,他拥有炮,但却没有用于点燃炮的火把,此炮不能激发,那么他就和没有炮一样。这么简单的道理,陛下应该懂吧?”
“你真是个聪明的人类,世所罕见。”孔朔意味深长道,“你是想要说服我和人族联合吗?”
“如果世界上存在返魂钟这种东西,并且它的效果和你说的分毫不差,那么人族需要返魂钟。陛下也需要返魂钟。并且我们需要返魂钟的原因是一样的,都要杀死白皎。”柳怀信习惯性地捋着胡子,“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完全可以达成一致,撞柱,就由我人族来敲响。”
“哦?”孔朔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