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玄微纵使家财万贯,但他常年清静苦修,很少睡床,亦不在乎要彰显什么身份。但并不妨碍门人非要为他铸一座高殿,打一张阔床别家宗主有的,他自然也要有。
扶云殿后室帘幔重重,这张睡三个人也不显拥挤的云绵阔榻,硬生生被没形没状的萧倚鹤睡出了窄床的气势。
一时辰前,薛玄微为他输过一回灵力,将他放得端端正正盖上被子,离开内殿去与诸人议事;一时辰后回来,被子早已滑到地上,而底下的人更是头尾颠倒,横七竖八。
薛玄微叹了口气,将手中玉碗放在榻边小案。
案上已有一碗甜水,一直贴着符咒温吞吞地维持着暖意,就是怕他中途渴醒,而自己又不在身边,他触手可及之处便能摸到水碗,不必下床奔波。
可惜这碗甜水来来回回换了几十趟,十数种不同口味,它都始终是平平稳稳没有被动过一口。
萧倚鹤睡得一点也不老实,每次回来总见到他不同睡姿,但就是不肯睁眼。
“睡了三日,师兄也该醒了吧?”薛玄微抽-出袖中一把小刀,于腕间划破一线,待涌出了温热鲜血,便往萧倚鹤唇边递去,“张口。”
萧倚鹤折过身,扭向内侧。
“师兄,听话。”薛玄微掰着肩膀把他折回来,俯下-身深深凝视着他的睡颜,视线停留了一会,直到腕上血珠沉甸甸地坠-落,顺着萧倚鹤紧闭的唇缝溢淌。
他以拇指摩挲其上,将一抹赤红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