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实验失败的时候,比如高估了对方的决心,槌落到了自家。没关系,他会抱着藏品回去给陈家老太太,眼也不眨地说是送她的礼物。
“拍卖会很有意思,是一个足够优雅的角斗场,”陈宁霄脸上浮现笑意,那是一种游戏玩家通关后回忆关卡的笑,充满着游刃有余和松弛:“你需要明确自己的心意,掂清自己的份量,通过别人咬一口的节奏判断对方的决心,剩下的就是比拼实力和信念了。这里面会产生权衡,那就是你的想要,和为此的代价。”
“什么叫明确自己的心意?”少薇不懂,“会举牌的,不都是喜欢的?”
“你高看了人。”陈宁霄勾起唇,微挑的眸中视线锐利,“有人临时变卦,有人无功而返,有人对自己想要的,因为竞争激烈而退出,对于一般喜欢的,随便拍着玩的,反而因为竞争低而捡漏,拍卖师会不停鼓励你,蛊惑你,架高你,直到你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如意的人少,将就的人多,捧回家一件自己并不钟意的东西,或者束之高阁,或者自我安慰这样也不错。”
他停顿了片刻,“所以我从小就明白,人生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明确自己的心意,二是坚持自己的心意。”
这也是他后来成为投资人后不断追问、令所有创业者都深感窘迫和棘手的问题:你到底要什么?
少薇目光看着他怔怔:“我从没有想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原来并不简单。”
什么是真的想要,什么是说服自己想要?
哪种活法是得到了却是放着惹尘埃的,又是哪种活法是过上了后要花很多时间来说服自己这样也不错的。
奇怪,只是聊天而已,她怎么有种像快要溺毙的紧迫感,脊背冒出薄汗。
她体味到乔匀星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