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对你来说真的有区别吗?是啊,如果你想为自己的怒气再找点正当理由的话,那我告诉你好了。”
她停顿片刻。
那些被她珍藏的画面,在充满消毒水和酒精味道的医院洗手间里,被她走马灯似地一幕幕说出口。
“陈宁霄好几次单独开车送我回家,他知道我住在哪里,我感冒了他到我家楼下检查我吃药,蒋凡那里的工作从一开始就是他为我找的,为了让我营养跟得上,他还自己掏钱给我买午餐和奶,怕我自尊心受不了,说是蒋凡那里的员工补贴。他鼓励我不要看低自己,劝我再想想高考志愿。他右手救我时落下了伤,我去他家单独给他上药。我在他的卧室睡过觉,对了,露营那天,就在你问我你能不能追到他以后,你去打牌了,我跟他在湖边散步,乔匀星也知道。”
再见了,她珍藏的青春日记,在她亲手呈上的供词中,成为她背叛朋友的狼藉罪证。
从此不必再忆。
曲天歌的眼泪比她更快地流下来,汹涌、泛滥,听到末尾,她猛地扭过头来,涕泗横流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高高扬起手:“你这个臭”
啪。
她即将扇下巴掌的雪白的手被少薇稳稳扣住。
“天歌,我很羡慕你这么大了,爱恨情仇都还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少薇疲惫的双眸清冷薄情地注视向她:“我不想再陪你过家家了。陈宁霄……”
她顿了顿。
“我没敢觊觎过,你换个假想敌吧。”
其实自己够不够资格当她的假想敌呢,这一点恐怕连曲天歌本人都要否认吧。她根本没正眼打量过陈宁霄和她的细枝末节,如此的怒不可遏,大概还是来源于被背叛戏弄后的“她也配”。
少薇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松开曲天歌的手,雪洞般清冷的脸上沁着冰凉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