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开口的陈父出了声:“就少薇吧, 既然大老远来了。正好爸妈们也都休息一下, 免得进去了又被刺激。”
他一锤定音做了主,今天便由他和少薇轮流进去探望。
要进去前, 要经过严格的消毒工序,穿上隔离衣,带上手套、口罩和鞋套。陈父先进,少薇在准备室静候。十分钟后,陈父出来,护士带少薇进去。
“他现在还没有苏醒,但医生说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尽量保持情绪积极乐观,别慌。”陈父详尽地提醒,本想拍拍她肩的,念及她一个女孩子又消过了毒,便放下了手。
少薇点点头,进入病房。
在外人面前尚可强撑泰然,但一到了这样的独处时刻,陈父就流露出了恍惚和悲痛。陈佳威是他独子,虽算不上很成器,但也是从小当宝贝宠上来的,尤其是爷爷奶奶对他,说是当作命根子也不为过。
陈父出了会儿神,振作着拍了拍自己麻木的双颊,继而脱下隔离衣和鞋套。
一个剔透的翡翠玉佛,在洁净无尘的地上扎眼。
陈父一愣,弯腰捡起。
银色链子发出细碎声响。
病房内。
和昏迷中的病人说话这种事,少薇不是第一次做,但面对陈佳威的脸,她还是沉默了许久。
已不太认得出他了,脸上的伤还没消肿,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骨折的手脚做了固定,令他现在看上去像个好笑的木乃伊。
少薇闭上眼,忍住了眼底的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