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没小的, 自始至终没叫过她一声姐。
尚清抬手擦擦泪眼,破涕一笑,装自然装刚认出他来:“这是梁阅?你长这么高了啊。”
她爱在口头占点他便宜,要是能惹得他面红耳赤恼羞成怒,更是快事一桩。
少薇替这锯嘴葫芦说话:“他跟我一样,也一直在找你。”
奶茶店店长终于舍得走出来,轰散了看热闹看得心满意足的街坊邻居, 咳嗽一声:“爱玛, 你今天收工吧。”
尚清介绍,“这是阿德, 台湾人。”末一句声低了下来:“他知道我的过去。”
少薇看看这清癯儒雅的中年人, 似乎意会到了些什么,不见外地叫他“阿德哥”。尚清过去跟他说了几句, 摘下围裙交还店里,出来时拎了三袋六杯奶茶:“店里人手不够,我先把这些送了再……”
梁阅出声:“我开车帮你送。”
尚清装不知, 揶揄道:“混得不错嘛小子, 这么年轻就有车了。”
到了车边,她让少薇坐副座, 少薇则让她,推来让去一番,终归还是尚清坐了。车子跟着尚清的指路在曲折的巷子里开得平稳而慢。
少薇问了几句尚清近况,诸如搬来这边多久,出狱后去了哪些地方,奶茶店一个月多少工钱、一天上多少工时,家住哪边,尚清都答了,但答得简短。越是这样,少薇问得就越是快,一句接一句,仿佛怕话掉在地上,到后来竟有种急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