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一晚上没睡,这事超越一般常识,实在难以消化。
“……谁主动的?”
“是我。”
林正均深吸一口气,“镜年,你一直是个稳重的人,这件事办得实在太让人失望了。我兄嫂就留下了一一这唯一一点血脉,我一直拿她当亲女儿抚养。而你就背着我们,四五个月了一声不吭?”
“我们原本计划最近跟姐夫你们坦白。”
“这和你们怎么计划的没关系,这事儿根本一开始就不应该发生!”林正均手掌在桌面上轻拍了一下,“你是长辈,又是亲戚,从小看着一一长大的,这是什么性质,你不知道吗?”
孟镜年既然早早计划公开,对会出现什么情况自是早有预期,因此平静说道:“我不为自己辩驳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很荒唐,姐夫你说的每一点,我都反复挣扎过不止一次,但凡有一丝可能性,我都不会走这一步。”
这番坦诚剖白,让林正均的火气消退了两分,“……你一直是个很理智的人,你多考虑考虑一一的前途,就不该做这个决定。”
“你高估我了,我也只是个正常人,总有理智战胜不了的情况。我对一一的心意绝对认真,也充分预判过未来的险阻。”
“你真有预判吗?你爸妈那儿怎么办?圈子里又会怎么说你们?旁人议论起来,根本不会管你们实际情况是怎样,他们只会照着他们期待的方向添油加醋。”
“姐夫,你应该知道,我和一一未来不是非得生活在南城,世界很大,不是只有我们周围的这一亩三分地。如果在意旁人的眼光,我一开始就不会迈出第一步。”
林正均意识到,孟镜年确实是深思熟虑过,只是有些事情未必有他以为的那样简单:“镜年,你并不是孟院长亲生的,能不能抛下养育之恩叛出家庭,主动权恐怕不在你。况且,你也不是那种薄情寡恩的人。”
孟镜年第一次沉默下去。
孟震卿和祝春宁性格层面的顽固之处,林正均当年与孟缨年谈婚论嫁之时,已经领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