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查过资料,知道化疗有多痛苦,但没见到真人之前,始终只有一个抽象的概念。
孟震卿瘦得不成样子,皮肤却十分浮肿,脸色蜡黄,领口皮肤大片红疹,不知是为了预防感冒还是因为已经在开始脱发,头上戴了一顶薄帽。
从前他的目光总是清明炯然,而今眼里却蒙着一层被副作用折磨已久的阴翳,一向挺直的脊背,也略有些佝偻。
所有遭过的折磨,都在这副身躯上留下了不忍细看的痕迹。
孟震卿缓慢地走了过来,在沙发上坐下,从果盘里拿了一颗梨子,声气虚弱而温和地问:“一一,吃不吃梨?”
“……好。”林檎喉咙里哽了一下。
孟震卿把梨子递给祝春宁,祝春宁拿上走去厨房削皮。
“我早就想来看您。”林檎两手蜷放在膝盖上,轻声说。
“不来也好,我这个样子吓人。”
“没有……”林檎忙说。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孟震卿没有什么反应,只有一种木然的淡定。
从前见面,孟震卿总要问问他们这些小辈工作学习方面的事,现在似乎也没这个兴致了。
坐在那里,只是沉默,一呼一吸,衰败颓然。
削好的梨子被祝春宁拿了过来,递到林檎手里,她一口一口咬着,每咽一口,喉咙里就要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