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之后他一直不理解,幼时包容他,一向以他为傲的?父皇,为何会?在顷刻间斩断他的?羽翼。
这?一年多?他想尽办法查明真相,只求早日沉冤得雪, 却?没想到会?是那么个?结果, 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被巫蛊之术陷害,被下毒, 他想过很多?人,可唯独没有想过这?人竟会?是他的?父皇。
难怪父皇丝毫不听他的?辩解, 难怪那么果断的?处置了外祖一家,难怪满朝文武无一敢为他进言。
萧则留自嘲一笑,那么明显的?事, 他早该发现的?。
至尊至贵, 为国为民的?前半生仿佛就是个?笑话?。
好一个?无情帝王家, 哪怕他入朝以来从未结党营私, 哪怕外祖驻守边关数十年都竟敌不过一句帝王疑心。
他爱戴的?父皇,他尊敬的?夫子, 无一不在幼时夸他天资卓越,说他是大庆之福,而现在记忆一个?个?慈祥和蔼的?面容忽然吐着蛇信子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风雪透过破窗飘进来,男人眼里?极尽悲凉,眼尾一抹晶莹划过,落入鬓角消失不见?,他梦呓一般低喃,“是天命不在孤吗?”
所以才叫他困顿至此。
安今安静的?听着,默默握紧了他的?手,只能祈祷萧则留能早日迈出?心里?的?那道坎。
长松卧壑困风霜,时来屹立抚明堂(1),只要熬过太行别宫的?五年,他以后的?人生就顺遂了。
“咳咳。”
男人咳嗽几声,望着远方?的?眸子干涩而荒寂,一字一顿道:“既然天命不在孤,那孤便自己成为那个?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