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珃整个人瘫平了,躺在宽大的坐榻上,平静到升不起半点怒气,却?依旧有?些匪夷所思道:“昌平侯府才刚有?兴盛之兆,她?莫不是就以?为自己有?了倚仗,迫不及待地朝皇兄出手了?活了大半辈子,栽过无数跟头,她?就没学会要沉住气么?”
柴珃如此问道,却?也不指望得到什么答案,因为答案早已经摆在了眼?前。
是的,他那个自以?为是的母后,活了大半辈子,却?依旧任性妄为,才刚有?了一点儿筹码,就迫不及待地想着要出手。
最关键的是,她?以?为的筹码,不一定会帮她?,她?所筹谋的算计,也全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柴珃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摆手让玉九思退下?,挪着身子在宽敞的坐榻上转了半圈,神色郁闷地将脑袋枕在了苏云绕的腿上。
苏云绕听了个大半截,七拼八凑地猜出来了是怎么回事,有?些同情柴珃这倒霉孩子,便也没赶他起来,反倒很是轻柔地替他按了按头皮。
自家祖母豪气大方不说,在教养孩子这一方面,更是从?不欺瞒。
在她?老人家看?来,与?其让自家孩子从?别人嘴里听到一些似是而?非的谣言,还不如自己一开始就说清楚真相呢,也免得自家孩子因为信息不足而?失了防备,更凭白影响了判断。
按照祖母的描述,整个昌平侯府几代人,可以?说是被皇后娘娘一个人给坑苦了。
其中之纠葛,怕是说上两三个时?辰估计都说不完,便也不在此处啰嗦。
苏云绕琢磨着被皇后娘娘坑害得最苦的昌平侯府排第一,自个腿上躺着的这位亲王殿下?怕是至少排第二。
苏云绕一边给他按着头皮,一边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之前信誓旦旦地拿婚姻大事与?我做交易,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怕是不能?够答应吧?”
柴珃闭着眼?握住苏云绕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挨挨蹭蹭,又亲了亲他的手背,最后才懒洋洋道:“以?我母后的性子,真要事事都随了她?的心意,那我这辈子怕是只能?当个伥鬼,她?答不答应是她?的事,我照不照办是我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