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乘看他,摇了摇头。这副身体进不去多少吃食,那痛劲儿也掩盖住饥饿,纪慎语不哭不叹,不讲丧气的话,反带着笑,一下一下捋那根多余的小指。
张斯年说:“你师父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鬼手。”
纪慎语听房怀清说过,还知道张斯年叫鬼眼儿。过往年月的恩恩怨怨,那些较量,那些互坑算计都已模糊,哪怕窗外烟花如灯,也照不真切了。
他们深夜才回,一觉醒来是大年初一,除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卧室都能听见前院的动静。纪慎语睡眼迷蒙,一旁空着,与他相拥而眠的人早已起床。
他赶忙穿衣,这时屋外一声叫嚷,姜廷恩倍儿精神地蹿进来:“纪珍珠!过年好过年好,大哥叫我喊你起来!”
纪慎语好笑道:“你怎么这么早?”
姜廷恩说:“姑父这儿来的人多,我们师兄弟都要在。”他一屁股坐在床边,“大哥帮着招待,走不开,所以我……”
对方一顿,纪慎语疑惑地抬头。姜廷恩问:“你肩膀上那几点红是什么?”
纪慎语低头一瞧,能是什么?是丁汉白发狠吸出来的印子。他的脸上红白莫测,穿好衣服瞎编:“昨天挨着肉穿毛衣,扎的。”
姜廷恩凑近:“你知道么?男女亲热的时候用嘴一嘬,弄出来的印子也这样。”
纪慎语心肝打颤,生怕这不着调的老四在暗示什么,甚至在诓他什么。“说的像你亲热过。”他强自镇定,“再说了,谁来嘬我?男女亲热总不能男的挨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