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门扉半掩,他班主任似的立在外面,瞄、睨、瞥、觑,变着花样偷窥。里面安安静静,纪慎语和姜廷恩挨坐于桌前,狗屁复习,摊一本斑斓图画书看得上瘾。
那姿势那氛围,别是学宝黛共读《西厢记》。
丁汉白心中警铃狂响,该不会是姜廷恩拿来的破书吧?
咣当一声,里面二人吓得一抖,丁汉白罗刹转世,面目阴沉:“姜廷恩,这书是不是你拿来的?”
姜廷恩吓得嗑巴:“我找、找了好久才找到,马、马上就拿来了。”
丁汉白步至桌前,修长食指戳上对方额头:“你这孙子!”一顿,看清书上的图画,哪是肌肤胴体,分明是粉钻彩晶,金银铂玉,一页页全是各色首饰。
他对上纪慎语,那人眉眼略弯,明晃晃地笑话他。“师哥,你忙了一宿,安生休息吧。”纪慎语起身,推着他出屋,而后抵着门低声暗语,“丁汉白,你这大傻子!”
直呼姓名,还人身攻击,丁汉白面子不保:“我怕他教坏你。”
纪慎语心想,谁能坏得过你?一言不合画几十张春宫图,连环画似的,有脸抓别人涉黄?他退回门内,笑话够了,腹诽够了,叮嘱道:“快去睡觉,白浪费我精力。”
丁汉白没懂什么精力,回屋躺下才发觉,这床是铺好的,睡衣是叠好备在枕边的,床头柜还搁着杯醒来润喉的白水。
他睡了,安稳得像尊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