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挚牙根咬紧,却又马上松开,确实,他不得不承认,迄今为止那些个跟江尹一打擂的男的又有哪个是简单的?江尹一一次落败,恐怕就被践碾成泥了。他松开了抓着江尹一手臂的手,拉着他的夹克往面前一拽,“夜里冷,你穿这个?换那件立领的去。”
……
沿着车道缓行的车里,男人侧着头看道路另一边行走在围墙下的青年。路灯静照,白天鸣笛喧嚣的车道夜间只有风从树叶间吹过的簌簌声响。
仿佛是被脚下灰白道路上一道开裂的缝隙拦住,阮贤停下了脚步。
“……”
烂到骨子里的父亲,家庭沉重的负债,同情却又藏 不住优越感的老师,他不在乎。这些人在他的生活里
占绝大比重,却根本毫无重量。他在乎什么?
卡在道路开裂的缝隙里枯黄的叶子被吹了起来。
他在乎什么?
即使低着头,他眼角的余光仍能看到那辆一直跟着他的车。他和这片被卡在缝隙里,被将生命里最后一点颜色吹干然后身不由己的被吹起来的叶子有什么不同呢。
他什么都不在乎。是那个站出来,说爱他,又强迫他,用那该死的英雄主义帮他还清了百万负债,又要放他自由,从他人生里谢幕的人让他有了在乎。
他真的恨傅乘光,真的恨他。从那扇门推开,被压在桌子上受辱的江尹一看到他的那一刻,两人之间就横亘了一条天堑。他在家境最窘迫时都不肯收江尹一的钱,真的是爱过他的江尹一,心里在想的又是什么
呢。
见到他就有回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