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气管痉挛不止,急促吸入的半口气哽在胸口、郑淮明目光涣散地揪住衣领,白大褂皱得不成样子,高?大的身影狼狈弯折。
太疼了?
男人微张的薄唇渐渐泛紫,肩膀在冰冷的瓷砖地上辗转挣扎。有一刻,他甚至存了?放弃的念头,就这样窒息在这片黑暗当中,以死为这场漫长无望的痛苦谢罪……
可脑海中,还是有一个女?孩笑着的脸若隐若现。
她清晨落在他脸侧的吻,还尚有一丝温度,将他从混沌中拖拽出?来。
郑淮明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抬手砸向胸口。这是最粗暴,却也最有效的办法。
一下、两下,他用了?狠劲,终是周身一颤,氧气疯狂地涌入肺部。
缺氧的眩晕中,剧痛和痉挛交叠着流入神经末梢。郑淮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狼狈而艰难地朝文件柜踉跄着爬过去。
连撑起身子都没法做到,他拉开抽屉,胡乱地翻动?着。
里面的药瓶和杂物哗哗作响,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半晌,终于哆哆嗦嗦地摸出?了?一管注射剂。
口服的止疼药对郑淮明来说,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效用。
这是一种给急救病人使用的强效止痛注射液,起效迅速,效果极好。
第?一次用,是月余前,他从高?烧昏迷中醒来,从北川南郊急于去碧海找方宜,从小诊所开到一支。这是这一针让郑淮明发现,自己的身体对这种注射液耐药性低,镇痛效果好得出?奇。
第?二次用,是几天?前。他落地渝市后,在极端恐慌和急切的等待中,他冲动?下喝了?酒,才鼓起勇气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