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飞机上,方宜回想起这些天相隔千里,郑淮明一次次微笑着说“好多了”“不碍事”“不疼”,虽然寻不到任何破绽,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夜里落地后?,她迫不及待地发去信息,想直接去医院与他?见?面。
然而,在滑行的颠簸中,对话框里很快跳出的一行字,让方宜脑袋“嗡”地一声失去了反应能力。
郑淮明说,他?已?经出院了,在家等她回来。
一个小时后?,方宜拎着行李箱,站在金悦华庭家门口,按下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密码。
推门而入,客厅明亮整洁,空气?中飘来一股饭菜的香气?。
瓷白的餐桌上,已?经摆了两道菜,厨房里传出沙沙的翻炒声。
郑淮明闻声走出来,目光略有惊讶,随即温和地笑了:“怎么不敲门?累了吧,马上吃饭了。”
他?穿了件高?领的深灰毛衣,遮住喉结上气?切留下的狰狞伤口,袖口挽到小臂,勾勒出他?修长结实的身形。
温润、斯文,方宜有一瞬恍惚,像是回到了他?们刚搬到一起的时候。
她呆呆地看着郑淮明回到厨房,半晌才回过神,浑身的血液全都涌向?心?脏,指尖冰凉得发麻。
不到半个月前,他?还靠吸氧和营养液煎熬着,连自己坐起来都困难,如今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对她微笑,炒菜做饭等她回家。
纵使方宜再不懂医学,再被爱情?蒙住了双眼,也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她换上拖鞋,连行李箱都来不及放,冲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