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项浩轩那间紧闭的道室时,一声低沉的闷哼从里面传出来,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耳膜。
门没锁紧,留了一条细缝。
昏黄的灯光从缝隙里漏出来,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看。
屋里,檀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像一层薄纱笼着一切。
项浩轩跪在供桌前,身上的灰色道袍敞了一半,腕间那串紫檀念珠松松垮垮地挂着。
可他的身子却在微微颤动,低垂的头下,是一具仿真的木偶。
那木偶的脸在烛光里清晰得刺眼。
杏仁般的眼睛,樱桃似的小嘴,左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分明就是赵菱的样子那个从他七岁起就形影不离的“道友”。
我咬紧下唇,直到嘴里泛起铁锈般的血腥味。
这是我第三次撞见这荒唐的一幕了。
第一次,我推门就跑,跌跌撞撞摔在楼梯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第二次,我整夜坐在客厅,盯着天花板发呆到天亮。
而今晚,我只觉得心底一片死寂,像被风吹灭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