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像小猫似的蜷在她腿上,大半个身体陷入车座软垫。他穿的是质地很好的深灰针织外套,顺滑贴肤,那张俊秀的脸此刻近得出奇,只需一低头,她就能闻到他脖颈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掺着酒气。
车内没有对话,司机放着收音机低音广播,“今夜无雨,但梅江风稍重,请市民注意衣物保暖。”
许琳舟下意识伸手,把他略歪的脑袋重新托正些。
他的侧脸真干净。鼻梁高而挺拔,下颌线凌厉,却因闭眼而多了一分沉静。嘴唇略干,但唇形很好看——薄、棱角分明,这会儿却被酒精熨平,只显得乖巧得过分。
她心跳有点快,又控制不住地想捉弄这个男生一点点。
手指轻轻探过去,从他耳后绕到睫毛根处,然后覆上他闭合的眼皮,一下一下缓缓扫过,就像描红般追逐着那道羽翎似的弧度。
痒痒的,让人心发麻。
谢惟皱了皱眉,似乎并没有醒过来,只轻轻叹息了一声,在她腿上又蹭近了些,如一头信任人的幼兽。
许琳舟静静盯着这副样子看了一会儿,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要是他能一直这么安安静静,还挺好的。
晚风从车窗缝里灌进来,拂过后颈,也吹乱了谢惟鬓边几缕碎发。
许琳舟不知道的是,从上车那会儿,第一口凉风穿透衣料贴上后腰起,他便一点点恢复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