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馆出来,果然如薛广白所说,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薛广白提着炙鹿肉,揣着一小瓶黄酒,兴致勃勃跑过来:“金陵的雪不大,但天还是冷的。过几日咱们去麓山泡汤泉如何?我在那边有处私宅,汤泉是从山上引下来的,对你身子好。”
陆青鸢伸出手去接飘落的雪花,那丝丝凉意碰到掌心,就仿佛有片雪花落进心里,空落落的,有点难受。
她垂眸轻声应道:“都行,你安排便好。”
…………
今年过年来得晚了些。
薛广白在年底格外忙碌,每日白日里都要核查各个店铺的账目,不见踪影,但晚上仍会过来与陆青鸢用膳,顺便给她带些外面的小玩意儿。
什么糖画摊子新出的嫦娥糖人啊、绣着兔子的湘妃竹帕啊、轻轻一摇便叮咚作响的琉璃铃铛啊……
短短两个月,他送的小礼物已填满两个房间。
这两个月里,陆青鸢没接到任何关于霍雁行的消息,也不想主动打听。
她心里仍有气。
和离虽是她先提出,和离书也是她千辛万苦求的,但被人如甩包袱般甩到金陵,她实在生气,甚至半夜睡醒都会气到捶床。
“该死的榆木脑袋!就算真要和离,也该堂堂正正跟我说,趁我中毒时把我送走,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