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理站的铃声刺耳地响起,几个护理人员匆忙赶来,一边稳住病床,一边低声安抚着。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持续了将近十分钟。
母亲终于又被按回床上,打了镇静剂,慢慢昏睡过去。
护理人员悄声叹气:“你妈的药量已经加过了,今天白天比这更严重,再这么下去……”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混着一种说不清的、令人窒息的窒闷感。
何瑾俞站在床边,半晌都没动一下,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那些压抑太久的疲惫感,终于在这一夜席卷而来。
这一刻,她忽然很想有人能陪她说说话。
哪怕只是听她说一句:“我很累。”
她记得宋泽远曾经跟她说过。
——“你不用什么都扛着,我不是只想听好消息。”
夜色沉得像一块无声的幕布,疗养中心外的路灯孤零零亮着,冷白的光在水泥地面上投下一小圈暗影。
何瑾俞想出去透口气,夜风扑在脸上,吹得她鼻尖发酸。
她站在空旷的台阶下,犹豫再三,还是拨了宋泽远的电话。
第一次,无人接听。
她静静等了两分钟,又拨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