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左树颐眼角流下了一滴泪,她紧抿着嘴唇,看起来是那么难受,压抑着浓重的悲伤。简墨在对方稍有异常动静的时候便醒了,她望着连睡觉都无法不安心的人,默默地替对方擦去了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睁开眼眸,睫毛黏湿在一块,瞳孔恍惚一会儿,在看清楚身边的人是简墨后,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做噩梦了?”简墨轻抚着她的脸低低地问着。
她摇头,她并不大记得清梦里的内容,只知道那是件很悲伤的事,还有就是自己最思念的人,哽咽道:“我梦到妈妈了。”
简墨低垂着眼眸,她通过梅姨了解,左树颐的母亲在十七年前死于一场海难当中,是一位善良美丽的女士。但她知道这并不是左树颐害怕雨天的原因。她只能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安慰着,毕竟她不会说安慰人的话。
左树颐努力回想着梦里的内容,可惜这个梦太过沉重,让她潜意识里抗拒着回忆,她只记得妈妈跟她通电话的声音还有人们的哭喊声。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做梦时候流眼泪,有点难为情地将脸别了过去,尴尬地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她们此刻是在同一张床上。
简墨侧卧在她身旁,看着左树颐默默抹眼睛的样子,竟然有些心疼,她伸出手去揉了揉左树颐的头发,就像之前一样。
“你还有我。”她这样说着。
左树颐听到这话蓦然装过头,微肿的眼睛望着她。简墨微微地投以一个淡淡的笑容,她看到对方原本明亮的大眼睛现在肿成了金鱼眼,考虑要不要用热毛巾敷一下。
“你说话算话?”
“嗯。”
“就是,”左树颐欲言又止,她头脑渐渐清醒,想起来她们在阁楼的情景以及这个人在自己出事之后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这些她都感受到了,甚至已然超出了“保镖”的职责,这个人在竭尽全力地守护着她,因为自己吗?
“因为是我吗……”左树颐犹豫着问出口,她无法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钻牛角尖追问这些,她想确定什么,确定简墨这么拼命地找寻着自己不是因为身为保镖的职责、丰厚的薪水,而是因为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