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清漪不说话了,安静地听。
千陌道:“在很久以前,湘西这里是由一个苗族老土司来管辖的,深云山自然也属于他的辖区。土司的小儿子相貌生得俊美无俦,如玉温润,是无数苗女的梦中情人,当时住在深云山上的女巫同样对他情根深重。女巫很爱土司家的小公子,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小公子对女巫却并无感觉。并且在苗疆,有三种女人是大晦气的,那就是养蛊的草鬼婆子,擅长巫术的女巫,以及被洞神迷惑的落洞女,这三者,代表着苗族女人的三个最悲哀的极端,常人避之唯恐不及。”
师清漪大概猜到了什么,千陌接着说:“女巫爱那小公子爱得发了疯,思慕如狂,于是便凭着一身巫术将出游的小公子掳回山中,并在他身上种下一种蛊。那小公子受了蛊虫操控,头脑不清地与女巫欢好,等到醒来知道一切,立刻后悔莫及,无奈他身体染蛊,总是情不自禁地与那女巫缠绵。最后那小公子终究受不住逃了出去,逃到一条山溪处时巫蛊发作,感到皮肤下面密密麻麻都是蛊虫在游走,于是他神智崩溃之下用刀切开自己的身体,选择自我了结。”
师清漪下意识揉着自己的手臂。
千陌道:“最终,那小公子的身体烂没了,蛊虫却在山溪附近得以留存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产生变异,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对于那条山溪而言,如果是知晓其中渊源的人,是不会靠近那边的。”
师清漪道:“那个女巫呢?”
千陌看了她一眼,说:“她也在溪边自尽了。”
师清漪回想之前和洛神在一起的种种,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轻声问了一句:“那究竟是什么蛊?有名字吗?”
“那是一种欲蛊,名叫‘帐中欢’。”
师清漪:“……”
千陌的目光像是凌迟的刀一样割在师清漪脸上,好像有点怨气似的,毫不避讳地问:“你和别人做了?”
师清漪:“……”
她脸越来越红,简直红得不成样子,突然又对千陌这种口无遮拦生起气来,按住伤口,冷冰冰地说:“我走了。谢谢你。”
千陌看着她离开,只是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