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为筠笑了,双手抱到脑后,坐下,又干脆重新躺了下去,“也别太小看我啊,飖哥,我现在混得不差劲,也认识了一些人——仇峥死后你都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以为能撇干净?”
“你查我也就罢了,”我笑了笑,“现在还想跟我讲道理?”
“那你的道理是什么?”
“你不是知道么?”
“你敢做却不敢说?”
“……好吧,我承认,”我无奈地抬起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他们也没有害死你吧——啊,对。”他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他们是仇聿民的人,所以算是害死了仇峥。可是,不对呀,飖哥,仇聿民想杀你,仇峥为你而死——”他瞧向我,“某种意义上是不是应该算你害死了仇峥?”
“那我就接受我的果和我的因。”我耸了耸肩,“很公平。”
这次付为筠没有立即接话,凑到烛台边上,吹灭一盏蜡烛的火光,光影明灭一瞬,他注视着卧室里仅剩的一烛灯火,“说起来,你记不记得‘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的后面一句是什么?”
我随手摸到桌上一杯液体,好像有酒味,直接喝了,“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来告诉你,”他的一半侧脸隐没在阴影里,轻声吐出那八个字,“‘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说完,他彻底吹灭另一盏蜡烛,房间里瞬间一片黑暗,只剩窗外一点夜光透进来。现在我知道那酒是白兰地了,妈的,谁倒这种酒在卧室里喝?不仅丝毫无法解渴,还让人头脑发晕。
“隋唐不是你的兰因,好,仇峥不是、我也不是,没关系,可是还有这么多人爱你——杜瓦利尔是不是还有个小孩在等你?飖哥,能不能不要死,不要再碰仇家的东西,也不要……再杀人了。”
杀人?
——“世上的人有两种,我教过你的,你要学会享受赢。”